感受到指尖的暖意和湿意, 林启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。

这他妈都是什么事？！

意识到自己刚才都不小心对贺曜干了什么，他怂得有点腿软, 手指却僵得如同石头一样, 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。

贺曜垂眼注视着面前乖巧安分，确切的说是像化石一样的人，原本颜色幽黑的瞳孔逐渐又变得暗了些。

林启动作着那只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手指，试图将它从危险的境地解救出来, 可没想到他才动作到一半，还没全部退出来，指尖上便先传来一阵刺刺的痛意。

林启呼吸一滞, 身体瞬间僵住。

他的手指……被贺曜咬住了……

似乎仅仅只是咬住还不满足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 没隔半秒，林启便感觉到自己的指尖, 好像被什么又软又滑的东西碰了一下。

然后，第二下……

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心头划过。

反应过来那是什么, 吓得林启不顾手指还被锋利的牙齿咬着，猛地一下缩回手。

“……”

“贺曜……”

“贺禽兽！！”

林启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食堂里，食堂宽大又空旷的缘故, 骂声显得特别的震耳, 还让人有种欲聋的感觉。

食堂里的灯光仿佛声控感应一般, 林启的话音刚落, 顶上的吊灯, 包间里的落地灯, 全部亮成一片，原本昏暗的餐厅此时被暖光笼罩。

与此同时，音响里还响起了惬意的小调，暖光和音乐，让原本安静冰冷的餐厅多了几分温馨的气氛。

可是在这温馨的环境里，林启的心情却显得没那么温馨，反而有点暴躁。

“你把手指伸进我嘴巴里，为了报复，我咬你一下，没问题吧？”

对面，被喊作“禽兽”的贺曜脸上还带着笑意，在暖光的衬托下竟然还能透出几分迷人……啊呸，迷人个屁！这张笑脸此时看在林启眼里，就是欠扁，特别欠扁！

林启心觉贺曜上辈子必须是沙包，还是被他用来练手的那个。

呼了口气，“滚开，我走了。”

林启推开人就要走，贺曜也不拦，只是抱着手斜椅在包间门上，说：“吃了再走吧，我都好不容易去找人给你放了音乐了。”

林启一脸懵逼地回过头：“？？”

贺曜道：“你刚才不是说太安静了？所以我特意去找你给你放音乐了。”

刚想说贺曜诈骗，但林启一想，自己刚才好像是有说过这样的话，于是：“……”

随后，贺曜略带委屈地说：“你要是不吃完再走，那我刚才可就白辛苦一趟了，啧，我好惨，白辛苦了一趟算了，还被你当成了鬼，啊……”他微仰起头指着自己的嘴巴，“……嘴巴还被你用手指戳了一下，万一你要是再用点力或者戳深了，弄出血怎么办，我都那么大方没生气，结果就只是咬了你一下，你就……唉，算了，你走吧，我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待会儿也要走了……”

林启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……

林启最终还是重新坐回了原位置，原本的勺子掉地上用不了了，他又重新去拿了一个。

炒饭已经吃下去一半，结果对面的人仍旧一语不发，只是靠在双人沙发上闭着眼睛，像是在睡觉。

如果只是想睡觉，那把他喊来做什么？

无聊？需要人陪？

并不是。

林启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，抬起桌子底下的腿踢了对面的人一下，“喂，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儿？”

刚才遇上的时候，林启都听到贺曜和他那些同伴说了有事。

来找自己，那估计得跟自己有关吧。

听到林启的问话，贺曜才缓缓睁开眼睛，随后身子才从沙发靠背上，慢慢直起，然后往前，“没什么事。”声音听上去有点低，还带着一丝困倦，像是很累的样子。

见贺曜这幅状态，林启的语气温和下来了些，问：“真没有事？”

贺曜按了按眼睛，随后抬头看着他，笑了下，摇摇头，声音一样的低：“只是下面太吵了，想和你在安静的地方单独待会儿。”说完，过了一会儿，又补充道：“……因为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。”

林启：“……”

林启拿着手里的勺子，眼帘垂了下来，看着盘子的炒饭，一语不发。

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了话，只剩下安静细腻的小众曲调回荡在四周。

半晌，贺曜将视线从桌子上移到林启身上，“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？”

林启倏地抬眼，对上贺曜的视线，发现自己反应好像有点过激，又将视线降了回去，眼神变得有点飘忽，“你怎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
贺曜也垂下视线，“……只是想确认一下。”

林启一怔：随后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至少不会觉得奇怪，“……算，那肯定算啊……”声音越说到后面越弱。